最爱的男人,刚刚给了她最重要的回应和承诺。她心里真的高兴,可是,她眼前浮现的却是福尔摩斯太太的样子。

那位头发皆已花白的老人笑得那么柔和地看着她,说:“……谢谢你,安妮。你知道,我一直最担心的就是夏洛克,他就像一个任性的永远不想长大的孩子。我能看出来,你非常爱他,他也爱你。我真心的为你们感到高兴。”

可是现在,她却自私的想永远抢走她的孩子。

安妮难过地闭上眼睛,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有离别和悲伤?

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突然闯入安妮的脑海中。

那就是,圣诞节前,篝火之夜那天,她的受伤濒死吓到了夏洛克。安妮相信,那时候,夏洛克甚至想过,为了她的安全,让她离开他。

就是那时候,在她去那栋废弃的大楼找他之前,她已经见过神秘博士,并且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那一刻,她本来有一个机会,把对夏洛克的伤害降到最低,她可以顺从他的意志,真的从他的生命中消失,回到19世纪,让自己获得绝对安全,也避免让他像现在这样面临抉择。

是,那同样不是什么好方法,可至少比现在这样要好的多。

但是她没有那么做,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去挽回他、留住他。

她不能回避自己的自私,她不能想象自己真的失去他。这个比她的生命还重要的男人,她不能失去他。——那个时候,她想到的只有这些。

还有那份圣诞礼物。她当然愿意送给他任何礼物,只要他喜欢、开心。可是,她选择了那样一个时间送给他,难道就没有可耻的私心吗?

她想让他看清她的感情,想让他感动,更希望他离不开自己,从而在那道最终的选择题里,选中她。

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走?这是徘徊在她嘴边,一直想问的问题。

她问不出口,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她所有的思想和言行,都在紧密地围绕着这个问题。并且强烈期待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最终她得到了。

但是感觉却很糟糕,她非常讨厌这样的自己。

安妮相信,她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像夏洛克福尔摩斯这样的人了。遇到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事情,而喜欢他和爱上他则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

因为他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可是,他不是她一个人的,也不止对她来说独一无二。安妮爱他,可是她也不敢轻视其他人的情感,她知道,他的家人对他的爱并不比她少。

她没有任何立场和权利带走他,独占他。

他答应跟她走,愿意跟她走。这真的太好了,她非常开心。

可是她不能。

那种失去家人朋友的痛苦,她已经品尝过了,而且是两次。这样的痛苦,她不希望他也经历,虽然他总是表现的冷漠无情,甚至对普通人的情感显得冷淡不屑,但事实并非如此。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赤诚的孩子。

他甚至都没有拿同样的问题问她,问她能不能继续留下?

她从一开始就做出了决定,因为她的家人更需要她。于是她把问题丢给他,让他选。

只因为他爱她,就必须有所取舍。她不也一直说爱他吗?可是在需要为这份爱做些什么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做。

严格来说,这是她第二次放弃夏洛克了。第一次是他们从19世纪离开的时候,她选择放他走。这一次是她要回去,她将作出同样的选择。

她没有一次是选择他!

在这一瞬间,安妮简直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夏洛克那么珍贵的感情。她指责他让她失望了,可是她呢?她又做了些什么?

……

连日来的心理重压完全把安妮压垮了,而夏洛克那么毫无犹豫地答应跟她一起走,几乎让她瞬间陷入一种彻底的自我厌弃中,因为她不能找到一种不伤害任何人的方法来解决这一切。

现在这样的状况,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不能指责任何人,只能怪责自己。她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只能伤害自己。

夏洛克抱着她,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仿佛有什么不能克制忍受的情绪正在身体里撕扯着她,就像她下一刻就要被完全撕裂了。

夏洛克松开了她一些,担心地看着她。

他注视的目光,让安妮意识到自己真正应该做出的正确决定。这也几乎是唯一可行的选择。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看似都是独立的个体,但事实上我们很难完全为自己而活,因为我们有家人、朋友。我们不能完全抽离社会群体,活在完全的自我真空中,就算是夏洛克也不能。

事实上安妮从一开始就知道应该怎么做,她只是不想真的去面对这一刻。

安妮慢慢平静下来,她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和头发,她真是惊奇,这一刻,她脸上居然还能带着些笑容。

“夏洛克,”她轻轻开口,“你说过你的大脑就像硬盘,你可以把那些无用的东西从你的大脑中删除,是吗?”

夏洛克因为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就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没有回答。

“那你能不能……”安妮艰难地停了一下,但是还是把话说完,“你能不能,把我从你的大脑硬盘里,删掉?……”

从第一句话开始,夏洛克已经预感到她要说什么,但是当她真的说出来时,他还是用那么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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