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恣心想这才过几个月啊。

这青年,穿着跟古装戏戏服一样的青年,是他的前任室友,兼前任秘书,兼前任管家。

自己好几次喝醉或者是累垮了在公寓里倒着躺尸的时候,都是他帮忙解决的问题。

在辛弃疾没来以前,胡飞都是直接把他扔床上再偶尔过来看眼死了没有。

但辛弃疾来了之后,他醒来的时候不仅被擦干净脸和手,还有热乎乎的粥汤可以喝。

说把他当陌生人那是不可能的。

柳恣见他穿的是官服而不是私服,心里就大概有了数,只拿纸巾擦了擦下巴上的汽水沫儿,然后抬头问道:“什么身份来的?”

“承学官。”辛弃疾认真道:“宋国想自己培养基础人才,再送过来扬州参与新式教育,想和您谈谈买书的事情。”

“也就是说,让你来跟我买书?”柳恣哭笑不得道:“简体字什么的好说,就算我把那各科各类的书批发一套给你,你们宋国的人就读的懂吗?”

辛弃疾叹了口气,低头瞥了眼官服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坐吧。”柳恣注意到这青年几个月不见,又有当初那一派拘谨而僵硬的状态,只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去宋国感觉怎么样?”

辛弃疾的眼睛停留在那明亮的电灯上面,半晌才移开视线道:“还可以。”

“送你的驱蚊贴还留着吧,那个挺好用的。”柳恣起身给他也拿了一罐汽水,歪着头笑道:“折叠军刀用过了吗?别划着手。”

那些在被带进临安的当天就已经被收缴走了。

辛弃疾下意识地接过那罐冰芬达,指腹碰触着冰凉的水珠,半晌没有吭声。

柳恣知道这沉默代表着什么,只坐下来撑着下巴看他:“现在来找我要书,想要什么书?”

“……理化类的入门读物。”

“好,一共六十本够吗?”柳恣低头开始在平板上写程序化批文,不紧不慢道:“再给你们复印点教辅和卷子?”

自学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辛弃疾见他完全没有谈条件的意思,只皱眉道:“你不介意这些吗?”

“不介意……这些书读完能不能考上城北都是个问题。”柳恣越过桌子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如果真心喜欢这个,就该,以你的资质,提前毕业都不成问题。”

他收回手,直接在电子屏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抬眼再度看向他:“已经搞定了——去找孙赐吧,她会领着你拿东西的。”

辛弃疾缓缓起身,看着这个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元首,只皱着眉站了一刻,便起身告退了。

孙赐是当初带着他入门当秘书的人,如今依旧没长个子一米五六的样子,但脚步轻快做事利落。

辛弃疾一趟手续走完,派手下把书搬回马车里,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上一次过来的时候,是自由的。

他可以随时选择去留,可以说自己想说的心里话,也没有人会和他保持距离——哪怕他一直留着长发。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自由了。

孙赐在送别的时候,笑的一脸抱歉:“等会柳镇和我们还有个会要开,就没办法接待你留下来吃饭了,路上小心。”

“您客气了。”辛弃疾温和道:“谢谢您的照顾。”

他坐着马车折返临安,把书一本不漏的带了回去。

带回和初中级别的课本。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一共四科,合计六十本,同时还附赠了十几本卷子和教辅,当然都是复印的版本。

赵构原本以为临国会索要些什么,一见辛弃疾是当晚回来的,都觉得有些诧异。

而后者在这个时候苦笑,知道事情有多麻烦了。

陆游给他安排的这个位置,实在是太暧昧了。

他如果和临国有交易,那就有可能串通一气中饱私囊。

如果没有交易,临国直接送书,那有可能他和临国早就内部交好,而且搞不好还在合谋着做下一步的事情。

这些书和之前他行李箱里的那些被放到了一起,被一群文臣武官围起来翻越。

简体字和繁体字本来就差的不多,但人们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临国的孩童要学习这个。

读书——读得是正派的做人之道,读得是端正心性之言,为什么要学算术加减之类账房先生才用得着的东西?

他们临国是人人都要等着做账房先生吗?

辛弃疾虽然心里已经开始想道德之书读了几千年,该不道德的人依旧能干出牲口似的腌臜事情出来,却也把心里的话都咽了下去,等他们的吩咐。

数学书都好理解,毕竟之前伴随着‘电话’等东西的传入,数字和卷尺等东西都已经在贵族身边流行起来。

但……物理和化学是怎么个意思?

汤丞相看着化学书第一章里说的化学实验方法和危险标记,就已经有点晕晕乎乎的了。

他拎着书示意辛弃疾过去看,询问道:“化学实验室是个什么东西?”

“摩尔?摩尔是一芥子的意思吗?”

“那阿伏伽德罗常数呢?”

越来越多的人凑够来,几乎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他。

有些老学究越看越气,直接拿着书开始长吁短叹,甚至拍桌子拍板凳大有哀叹世事沦落的意思了。

毕竟唯物主义不是那么好解释的,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接受这些东西。

“行了。”赵构敲了敲桌子,懒洋洋道:“去文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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