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愚在段寒江专注正事的时候不敢造次,说道:“你家的窗户都关着,也都没有从外破坏、进入的痕迹,排除了从外入室的可能。屋内也没有被破坏、移动的异常痕迹,除了卫生间,没有发现其它的血液反应。”
“锁检查过了吗?”段寒江接问道。
“查过了,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应该是钥匙打开的。”周愚回答。
这个回答的结论最可能是死者在楼梯间跟段寒江撞上时,顺手摸走了他的钥匙。
但段寒江脑中跳出钥匙放在门厅柜子上的画面,位置都与他平时放的角度分毫不差,这种小习惯如果不是对对方了解到一定程度,不可能模拟得本人也看不出来。而且他有自信不可能有人能从他身上摸走钥匙,他完全没有察觉。
“段队!”
突然一声响亮的惊呼砸进段寒江的耳朵,一道如风似电的身影从楼梯冲上来,又跟突然断电的机器人一样稳稳地停在段寒江面前。
段寒江抬眼轻瞟向对面的人,开了苦中作乐的玩笑,“小杨,你的神功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过奖,过奖。”杨怡君收起动作,强行挤出一个勉强温婉的微笑。
实际上作为一名女警,她浑身都透着‘英姿飒爽’不够形容的英气,两年前从特种部队退下来转业到平阳支队,一个人顶了半个支队的警力。
段寒江收回视线,杨怡君直接向他汇报道:“段队,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张翔,34岁。”
段寒江挑了下眉,觉得有些奇怪,死者看起来不超过30,这还是往上了说,居然34了?当然长相偏年轻也不是没可能,但也不常见。
“怎么了?”杨怡君注意到段寒江蹙起的眉头,委婉地问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继续。”
“死者确实是维修水管的工人,已经在他就职的公司证实。但是502的户主没有打电话找人修水管,他们家的水管也没坏,刚才已经查证过了,确实没问题。”
段寒江蹙眉思忖了片刻,“屋里也没有找到除了我和凶手之外第三者的痕迹。门没被撬过,窗户没被破坏过,死者进屋,要么自己有钥匙,要么有人给他开门。但大门的钥匙只有一把,现在原封不动的在原位。可能就只剩下后一种,有人给他开门,这个人最可能的就是我。”
“段队!”
“段队。”
周愚和杨怡君同时喊了一声,两人四目一对,杨怡君解释道:“段队!我们没有那个意思,都知道你肯定不可能是凶手!”
段寒江没有回话,现在不是怀不怀疑他的问题,而是从客观的角度上来看他确实有嫌疑。
“痕检结束先回队里分析后再说。记住,案件中任何人都值得怀疑,无论对象是什么人。”段寒江一句话把自己列进了嫌疑人,想了想转向周愚说,“你带人去走访一下张翔的公司和邻居,看他最近有没有和谁发生冲突。”
感受到段寒江满身的寒气,周愚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关心地问道:“段队,你家成了凶案现场,有地方住吗?”
段寒江只回了周愚一个冰冷的眼神,视线转回来时他已经走下楼梯,他确实不用担心住的地方,大概哪个队里的拘留室给他准备了床。
虽然现在他对凶手没有头绪,但是对自己的处境却很清楚,很显这个案子就是冲他来的,如果再给他一个动机,他立即就可以被当嫌疑人逮捕了。
他替自己想了想,没找到杀人动机,然而,法医替他找到了。
回到队里,现场痕迹检验结果出来,在段寒江家门口发现的脚印是属于死者的,只有厨房和卫生间发现了死者的指纹,其它地方都没有死者留下的痕迹,而凶器上面只有段寒江的指纹。
除此之外,屋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第三者出现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段寒江是唯一的嫌疑人,如果排除他的嫌疑,凶手就不存在,可有被害人就一定有凶手,凶手不可能不存在。
解剖室里,段寒江像是一个巨大的问号立在尸体面前。
“段队。”法医张矩然戴着无框眼镜,是个表面让人分辨不出性别的女人。
她见到段寒江摘了口罩,汇报道:“死亡时间是今天早上7点到7点40左右,要再精确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段寒江巍然不动地斜了张矩然一眼,张矩然毫不受他威吓地继续说:“死者的致命伤是胸口的刀伤,与凶器吻合。根据伤口的切口推断,虽然致死的只有一道伤口,但不是一次捅下去的,中间有过停顿,再二次用力,刺中心脏的。”
“凶手力气不够?”段寒江怀疑地说。
张矩然翻了一个白眼,“你又没把凶手的尸体给我,我怎么知道他力气够不够!”
“还有呢?”
“还有死者他整过容,整个面部都整过,刚才已经把死者dna交给技术队对比。”
技术队的dna库都是有过罪案记录的,把被害者的dna与其对比,说明对被害者有犯罪经历的怀疑,可是这并不是法医分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