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恐怖悬疑>皇舆>第五十八章 危安 上
,令伍敬信送至哥哥手中。密信中请哥哥务必助贤良方正的朝臣在朝中牵制广阳王,这道密信中夹着的第二重密信,请哥哥快马送至北境,告知霍鄣不必担忧京内,哥哥会将广阳王拖至他归京,我亦会保全长辰宫。

哥哥的密信当日即由伍敬信取回,密信暗记无误,信中只有两个字,善、备。

我自杨符忠手中接过药盏,试一试还是稍烫的,于是又吹了吹,听皇帝低语,“这一战,会得胜么?”

杨符忠为他理着被虚汗浸湿的发,慰道,“陛下有上苍庇佑,定能得胜的。”

有一声惊雷似在长辰宫上空炸开,杨符忠惶惶回首,忙退出内殿。试过药汤,温温的已好入口,我将药盏送到他唇前,“此战必胜。”

“王妃如此确信?”

他皱着眉极不情愿的模样,我不由得笑出,“臣妇确信。”

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识众寡之用、上下同欲、以虞待不虞、将能而君不御,此胜之五道霍鄣已尽得,必胜,可这样的话我却不能在他面前说出。

他亦笑了接过药盏一饮而尽,只苦得面容都拧紧了,良久方叹一句,“王妃嫁与良人,厚福。”

“臣妇与夫君是先帝赐婚,臣妇时时感念先帝恩德。”我取布巾拭过他溅污于指尖的药汁,“陛下贤明,夫君为国征战,更是为陛下尽忠。”

他仿佛失神着没有听到我的话,我连唤过数声,他看向我,苦笑着卧下,言语中透出无尽哀凉,“姑母,我是英主么?”

心中狠狠一揪,霍鄣近年国柄独揽,此番凯旋过后,根柢必愈加深固。他将行冠礼了,而霍鄣必不会归政于他,那时掀起的滔天巨浪中,他敌不过霍鄣。

心中何等酸楚,却在面上生生逼出一个笑容,“陛下从来都是英主。陛下即祚至今广施仁政与民休息,百姓有陛下覆露得以乐业安生,皆言陛下至知不谋至仁无亲,筑光兴延隆为昌延盛世。”我拉过锦衾覆在他身上,轻声道,“陛下歇一歇吧。”

暴雨骤然如倾,他掩一掩额间,微叹道,“姑母长久未与我畅言了,往日姑母曾与我训说政事,这几年沈子常不在京中,乔博士只教我读书,总不如与姑母一处时欢悦。”

那样的往日究竟是多久之前了呢?仿佛自我嫁与霍鄣便再没有了。

我掩去叹息,道,“姑母哪里懂得政事,从前我在孝慈皇后和太妃宫中曾听先帝说过几句,与你说的也是先帝的话。”

他语中待沈攸祯与乔育终是不同的。

接下太学与郡学的重任前,沈攸祯教习他的时日更长,他数次盛赞沈攸祯的博达,他的字更是承袭了沈攸祯的风骨。只是,他终究是皇帝,他的字比之沈攸祯更多了天子心怀天下的恢弘气度。

他忽然强撑起身,轻吁道,“朕卧榻许久,身子都僵涩了,姑母陪朕走走吧。”

我阻不及,他已扶膝站起。他还是虚弱的,摇摇不过两步已是气喘,又是笑了,“姑母不必为朕忧急,朕正值少壮,将养些时日便会恢复如初了。”

我忙取衣披在他身上,扶着他缓缓走出内殿,杨符忠正透过窗隙向外看,闻声回首,又阖上窗,忧道,“陛下不可吹风,快回内殿歇息吧。”

他摆手,执意走近门边,“这或许是今岁最后一场雨了,稍启一隙,朕听一听雨声。”

杨符忠不敢违,又不敢累他吹了风,于是扶他隐于门后,只稍稍将门开了一道缝隙。檐下落雨如瀑,天色已明亮了些许。

雨声沉重又似急切,他仿佛听得入神。忽有疾风卷着雨水撞进殿,杨符忠忙掩紧了门。他似被那一声闷响惊醒,轻叹了一声,扶过我的手臂转身,恍恍道,“朕幼时最爱夏日观雨,长辰宫总是太过宁静,惟有雨声是活生生的。”

他回榻卧下,我为他掩好锦衾,轻缓笑道,“峥儿睡吧,姑母在这里守着你。”

京城秋风萧瑟时节,北境已入冬。几路大军寒风中与和赫交战,遮天的风雪中,霍鄣以一万啸霄骑四夺王庭,终尽灭和赫王庭军精锐。

可是这前后斩敌一万的啸霄骑,已近是这些年来霍鄣苦心经营精骑的半数了。

六日后,霍鄣踏平和赫王庭,诛乌达忽阿木。越一日,宣威将军顾惇生擒和赫右贤王密史金。上骁军西进百里,刻石勒功于和赫圣湖之岸。

悲笳声中,和赫残余王室仓皇北迁王庭。

王庭之战一雪此前百余年为和赫踏土之屈辱,亦是此战,将使和赫数年间无力扰边,中土可得兴复之机。

我不知霍鄣会否追击北迁的残余,而目下广阳王插手朝政,我与皇帝能否全身而退亦尚无定数,他日霍鄣来归,必会有一场纷争。

夜入裕景殿,侍奉裕景殿的宫人不见踪影,灯油尽了也无人去添。我寻了灯油逐一添过,仍觉殿中昏昧。

当年我在这里初见赵珣,那时竟以为他是谦谦君子。初闻赐婚之时我曾憎恨过他,此时却真的不恨了。

“王妃在想念先帝?”

我不转身,已料到他不会无视我的异常举动,他果然来了。

他对我防范如此,竟总要亲自看管住我。我收回手,“殿下不是同样想念先帝?”

“本王与先帝数十年兄弟,岂会不想念。这是你与他初见之处,今日是他的生忌,”他笑语出声,“若是弘丘王知晓王妃夜思先帝,不知会做何想。”

“孝慈皇后与先帝情深,奴婢冒昧代孝慈皇后祭拜先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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