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好。”容苏这突如其来的结巴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暗自心虚的挪到桌前,眼不对心的问:“听说鬼月里正繁忙,君上怎么有空来这里?”

“哦,都是以往的惯例了,昆仑的上神们已经许久不管这些事,灵界里总要多调些人手去帮忙,不过最近地门也要关了,不是什么大事......倒是你,养得好些了吗?”

养的好与不好,现在她是分辨不来的,藤妖有多少灵力,怎么用?都无从得知,她倒是明显自知胖了些,也壮了些,就是不知合不合妖君的心意了。

“过来”

淮焰一向有言必有行,还没等容苏反应,已经按着她的肩膀凑上前来,色胆包天的又拉低一寸领口,在颈前轻轻一嗅,眼睛里蒸腾起幽然的凉意:“养了这么久,居然一点起色都没有。”

容苏见他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也就顾不上冒不冒犯这么高阶的情绪了,心宽体胖的安慰道:“仙翁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修来的福报,得失勿念,皆是天命罢了。”

“天命?”淮焰似乎品鉴了下这个字眼,忽然笑了:“这话从你嘴中说出来,真是新鲜,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容苏摸不透他的心思,也陪着尬笑:“经此一遭,性情是会有些转变。”

淮焰不置可否的笑笑,像是在想别的事情:“未选你做灵姬前,只听闻宫主是山间活得最快活的妖,无所谓日精月华,风霜雨露,要开花便开花,想去哪就去哪,可当天境给了各族长存于世的所有优渥环境之后,便处处有了限制,有了规矩,这也是你想感激的吗?”

“不用历经磨难就可以长存于世应该是妖族最向往之事了吧。”

淮焰随意的点了下头:“也许是吧。”

可能......也许......

容苏听了显得更费解,可饶是她在没眼色也看得出淮焰事事对她有所保留,即便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装傻作罢。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他突然问。

“哦,这个吗?是半嫣酿的甜酒,淡嘴时拿出来尝尝的。”她正说着就自顾自的盛了小半碗推给他:“要不要试试?”

淮焰皱了皱眉头,大概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喝法,这碗边还不知是被谁祸祸坏了一个口子,看着怪糟心的。

“前两天林子里起了大风,棚子都给吹塌了,还没来得及换新器具,所以......”

淮焰没说什么,只是捧着那破碗在鼻尖停留了一会,随后一饮而尽,评价道:“这是天崇山的寻花酒,怕是仙翁替自己私藏的,收在你这里忘记带了。”

容苏跟着呛了一口:“寻......寻花酒?”

难怪觉得这后劲恁大,听着可不像个正经名字,看不出来仙翁还是个老色胚!

淮焰像是不以为意,又斟了半碗,甚是耐心的讲解道:“这酒是从人间带回来的,原来不叫这个名字,只因它入口甘甜,慢饮之后情思缠绵总是能看见些曼妙的景象,所以仙翁就取了此名,可要是碰到些不懂风月的莽夫,豪饮一番过后......就只是有些头痛罢了。”

他说完就仰着脖子灌完了半碗的酒,目光清冽的看向容苏,仿佛是在等什么反应似的,可对面那个木头桩子除了懵之外,没有半丝灵气。

淮焰略感无趣的起身,一面脱了自己外罩的长衫,一面走向房内。

空中轻飘飘的留下一句:“容苏,你倒是一点没变。”

倘若妖君回头,恐怕万万不会这么想。

那人在月下把自己扭成了个凡胎肉眼无法辨认的诡异动作,像是得了莫大的赞许似的,唯恐自己笑出声,数月以来,她总算找到一丝容苏的影子了,那藤妖原是个色胚来的吗?好说,好说。

妖君留住在绿篱这事容苏没怎么多想,照旧早上拿个木头矬子准时开工,那木鸢形如飞鸟已经初具雏形,两侧的软翅长而宽却轻如蝉翼,中间由支架贯穿固定,背在身上正好不觉得吃力,半嫣心思手巧的缝了个软垫套在扶手上,容苏试了试也十分趁手,就准了这么个桃红柳绿的装饰留着煞风景。

半嫣担忧的看了眼容苏,忍不住出声提醒:“宫主,这纸鸢莫要当真。”

“我知道,就是做着玩玩,这鸢首上放了个竹哨,要是我栽下来了也能找你们求救。”

半嫣并不理解容苏对能飞这件事为什么这么执着,只要云泽还没来跟她自讨没趣,这一天就都是舒坦的。

可是祸躲不过,云泽难得大清早的就从房顶上蹿了下来,一路大呼小叫冲向容苏:“你......你你,我昨天就看见君上进院子了,他竟然肯住在绿篱,你们做了些什么?”

云泽蹦起来也还不到容苏胸膛,但这小屁孩的眼神复杂到她竟然看不太懂,他憋了一晚上才来兴师问罪,脑子里得加了多少出戏?

不过,逗逗他倒是个解怨报仇的好机会。

“管你个小屁孩什么事,本尊好歹也是嫁进了万妖殿,他不跟我住跟谁住?!你有我长得好看吗?”

“哼!你嫁进万妖殿,哪个山头的兽王看见了?谁认你这个灵姬?!”

“......”

啧,那景象远远看去,好比是两个对骂山门的大傻子,哦,不是好比简直就是。

其实天还没亮时,妖君都已经早早出了绿篱,这两位爷憋到早茶都消化了还非得互怼一通,半嫣面无表情的立在一旁,等到他们中场休息时,不冷不热道:“君上留了话,宫主记得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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