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九郎最近有点不开心。

月上树梢,夜色渐浓。府邸内灯火俱歇,只余如水的月华洒在庭院小径上。四周寂静一片,可闻得细小的虫鸟声。

就在这寂静的夜里,一道纤细的身影踮着脚尖,轻轻地往府邸的侧厢主屋摸去。那身影举止间鬼鬼祟祟,不时冒头左右前后观望,犹如小贼入室一般。可惜业务不太娴熟,一个不小心,哐的一下,就撞到了旁边的柱子上,痛得那黑影直摸头吸气,嘴里状似泄愤地小声念着什么。

废了半天功夫,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摸到了门边。扒着门缝,黑影这时停了下来,摸了摸小胸脯,随即嘿嘿低声笑了两声,似乎对自己的成功很满意。

蹑手蹑脚地推开窗户,拿出作案装备——折叠椅,像夜猫子一样小心翼翼地翻身爬进了屋。

屋顶隐藏的暗卫夜能视物,此时见着底下的人像小狗爬洞一般潜入了屋里,眼角和嘴角同时抽搐,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差点从屋顶上跌下去,失了暗卫首席的英名。

屋里没有点着灯,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缝漏进来几缕光线。黑影摸索着来到床边。掀开帐幔,往里瞧。

榻上仰面躺着一个熟睡的青年。黑发如瀑,身躯颀长,如同刀刻般俊美冷冽的脸庞,剑眉斜飞,鼻若悬粱,薄唇紧抿。那人此时闭着眼睛睡着,仍然掩不住周身的凛然危险气息,犹如一只沉睡中的雄狮,只待他睁开那寒光四射的星眸,便要仰天长吼,闪电般扑向猎物。

然而那“小贼”却是丝毫未感觉到那人的危险一般,瞄到榻上的人睡着,伸出纤指戳了戳那人的脸颊,见他未有醒来的征兆,庆祝般发出小小的欢呼。然后将作案道具放下,褪去夜里匆匆披着的外衫,就七手八脚地往那人身边凑去,将那人的胳膊轻轻地挪开,像只猫一样钻到底下,让那人揽着自己,黏黏糊糊地,美滋滋在他的身边躺下,末了还不忘将小爪子搭上那人宽厚的胸膛,小奶猫一样舒服地嘤咛了几声。

“小贼”自以为□□无缝,神机妙算,瞒天过海,殊不知,屋里的人和屋顶的暗卫在他还未“潜入”之时便已经发现了他。

虞渊由着“小贼”摆动,心底好气又好笑。在身边之人看不见的角度,打了一个手势。今夜轮值的可怜暗卫暗角便得令,运起轻功从脚下站着的屋檐飞跃到了另一个屋檐,继续,守着。

天啦噜,我家小主子夜半不睡觉夜袭我家大主子,被倒霉值班的我撞见了,我会不会被宠弟狂魔的主子穿小鞋,杀人灭口?怎么才能装作我什么都没看见,在线等,急。

皮叶思,为什么看着两人睡在一起的画面,我会觉得脸红,小心脏砰砰砰乱跳,莫名想到天生一对这个词呢,我是不是生病了?

暗亢:建议自戳双目,以示眼睛清白。另,卫长,你没病,是眼瞎。

暗氐:排楼上。

暗房:排楼上。

暗心:暗氐、暗房你们两个咋又同步了哈哈哈。

暗尾:双生子的天赋罢了,哼,愚蠢的中原人!

暗箕:你们这是被隔壁那帮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影卫传染了吗?(影卫众:喂!说谁呢?!)能不能别每次都歪楼歪到西凉去。强势正楼,强烈排一楼!

眼瞎到这地步,才会直到现在才看出来自家主子和小郎君的猫腻,那么明显不加掩饰我们又不瞎好吗?!

哦,卫长瞎。

且将暗卫们之间的风起云涌暂且搁置,再看那主屋内。

秀气的“小贼”,也就是虞九郎躺下后小动作不断,一会蹭蹭兄长长着硬渣的下巴,一会揪揪胸前褐色的小点,还没忘记宠幸最喜欢的腹肌和人鱼线,小手来回撸了两把过瘾。虞渊被那双软绵的小手摸得心头直冒邪火,恨不得将小东西抱怀里打屁屁。

故意装作睡的毫无知觉,重重地翻了个身,将人压在身下,困住他的所有动作。果不其然,小东西被吓到了,耳边传来小小的一声惊呼,随后就是屏息以待。虞渊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此刻身下人必定是小鹿般澄澈透亮的美目受惊般睁大,四肢平摊,活像只沙滩上被掀了壳的小乌龟或是被佛祖压在五指山下的孙行者。

“虚惊一场”,虞小九最后略抬起身子,飞快地在那薄唇上来回香了几口,像是胆小的小仓鼠,亲了就跑。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就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从前天夜里到今日,他已经有整整两夜没睡好觉了,实在是困得厉害。前天阿兄突然提起要分房睡,说是他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空间,任他怎么撒娇讨好就是不肯收回成命。在经过了两夜的失眠后,虞九郎果断得爬起了床。既然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等明早兄长未醒时偷偷溜回房,除了月亮,谁也不知道~奏是这么机智!

【系统:……这孩子难不成忘了,自己兄长是个战斗力逆天的恐怖分子?警觉度高达两百吗?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搞夜袭?!我家宝宝不可能这么蠢摔(╯‵□′)╯︵┻━┻!】

等到身边的软软的呼吸变得平稳,黑暗中一双星眸睁开,凝视着眼前缩成一小团,赖在自己怀里的人。久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大手一揽,就将人更紧地搂入怀里,让他躺在自己胸膛上,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爱怜地亲了亲他的耳根,一起睡去。

他睡不着,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吾家少年初长成,十五岁的少年,已经长大成人,美艳不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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