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风细,今夜偏佳。

后宫的风永远夹带着酸涩,即便是皇后,也没有专宠的道理,反而是皇后,好像更应该劝谏。一时间后宫多了许多碎碎丝语,甚至开始兴起怀念孝贤皇后之风。

“孝贤皇后在时,恩泽众人、惠及六宫,咱们的这一位皇后娘娘把自己当宠妃了…”

“她怎能与孝贤皇后比…”

“皇上缅怀了这么多年孝贤皇后,如今全抛到脑后去了么?那么多的诗作可都还在呢…”

越传越离谱“那一位有多干净呢?从妃到后,谁知道呢,皇上爱的跟什么似的。”

“听说八阿哥的腿疾与愉妃有关,愉妃与她那么要好,当初的嘉贵妃还不定怎么倒的呢…”

流言蜚语,你若不去在意它,它便如耳畔之风,风过不留声。可你若在意它,它便如横空抛来的一颗种子,在心里慢慢发芽,长成利剑,不是伤到自己,便是伤着旁人。可怕的是,它像是被无形的手伸出来随意散下的一滴毒液,随着人群散播,日益壮大,任你刨根问底,也不会知那始作俑者是谁。

永寿宫的天,比以往阴暗许多。燕婉恹恹的半躺着,摆弄着散下来的一缕丝发,“本宫这些日子不出门,外头热闹的很呐。”

“娘娘,现下合宫议论如沸,那一位恐怕未必好过吧。”春婵立在一旁为燕婉执扇,一边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乌拉那拉氏最忌讳的就是旁人拿孝贤皇后与她比,缅怀已故皇后,她算什么呢。在意那些摸不着的情谊,就是她的弱点。”燕婉凛凛而道。

“贵妃娘娘现下倒是悠闲的很,不用伺候皇上,得了很多功夫吧。”豫妃博尔济吉特氏,人还未踏进屋,声音却已传了进来。

“这些日子永璐病着,横竖也是不便伺候皇上的。”燕婉见她进来,起了起身,坐起来。

“不便吗?皇上这一个月,皇后那里自不必说,有阿哥的纯贵妃那去了一次,愉妃宫里去了一次,有公主的忻嫔那也还去了两次,就连颖嫔那皇上也是去过呢。妹妹不才,没有孩子,皇上也倒还来看过妹妹。贵妃姐姐一子一女,怎的皇上就不驻足了呢。”豫妃自顾自的坐在燕婉对面。

提到颖嫔,燕婉的心一紧,璟妧是她的孩子啊。“本宫这些日子为永璐焦着心,自是无暇分心。”

“是了,姐姐千万要紧着永璐,姐姐可就这一个儿子呢。”豫妃尖声说道。

“妹妹还是也赶紧生个孩子的好,哪怕是公主,也还有个盼头。”燕婉也不客气。

“孩子哪就靠的住了呢,还是家族才是真正的依靠。”豫妃轻哼一声,便扬长而去。自己堂堂博尔济吉特氏嫡女,却要屈于她一个宫女之下,想着昔日令贵妃盛宠,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自己封妃之日,还要被她的孩子抢了彩头,怎能不恨。心里正气着,见着八阿哥迎面走来,“给豫娘娘请安。”“八阿哥这是去哪儿呢?”

“回娘娘,儿臣许久不见永璐,听说他病了,想去看看他。”

“八阿哥,宫里的传言你也听着了,即便有些事是真的,本宫还是要提醒你,永寿宫那一位也不是什么好心肠的。八阿哥还是小心为上。”豫妃说完径直离开。

“儿臣多谢豫娘娘提醒。”永璇皱了皱眉,犹豫了会,便转身去了别处。

“娘娘…皇上给她面子还不是为着安抚博尔济吉特氏,就这样轻狂。眼见着咱们受冷落,便这样踩么。”春婵忿忿的说道。

“这样的人还少么?哼,凭她再横,也是生不出孩子的人。”燕婉恨声说道,“本宫筹谋了这么多年,才有了今日的位置。”

“娘娘,咱们得想想办法啊。”

“八阿哥现在如何?”

“八阿哥像是并没被流言所扰,去皇后宫里请安比往常还勤了些呢。”春婵压低了颇有些飘飘然的声线。

燕婉躺在贵妃榻上凝眉思索,嘴角闪过一丝微微的笑意。


状态提示:6.冠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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