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如听皇帝说世间竟有女子在堂堂王爷和一个太监之间,竟然选择留在了太监身边,睁大了双眼,露出些微惊异的神色。

慕容铎接着道:“朕也觉着此事不可思议,甚至都要以为那女子是苏仁特意安排下给平王的圈套了。”

温皇后笑着接话,“皇上这回可想差了,若是圈套,那顺水推舟将人直接送给平王不是更好么?”

“哦?那皇后觉着那女子为何选了苏仁?难道平王有哪点不如他?”

皇后心知皇帝在忌讳什么。平王再不济,也是与皇帝一母同胞,名正言顺的亲王,苏仁若是使手段硬抢了平王的女人,往小了说是嚣张跋扈,往大了说便是不将帝王血脉放在眼里。她面上一片温婉,又略有些羞涩地道,“皇上您每日操劳的都是社稷朝堂上的大事,姑娘家的小心思自然是不知道的。这女子啊,将身子给了哪个男人,那纵使是再不情愿,之后心里也总会偏着他。若只论这位姑娘本身,假使她跟了平王走,但因为已经不是清白身子了,注定不会有个好名分,也许眼下郎情妾意的平王不在乎,可谁知他心里会不会有根刺,将来何时又会发作出来。这般终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倒不如索性断了,还能彼此留个好念想。”

慕容铎听了释然道:“皇后说的有道理,竟是朕想的浅了。话说回来,最近苏仁差事办的不错,朕原还想着该赏他些什么,既然他身边正好需要女子打理内院,就有劳皇后挑几个品貌好的宫女赏给他罢。”

皇后心里如明镜一般,皇帝若要打赏人,自己下旨便是,又何必绕了好大个弯子来寻自己?左不过那东厂查案先是判了平王有过错,接着又自己翻案,虽然是替皇帝背的黑锅,可旁人看了都只会觉着是查案不利闹了好大一个乌龙,所以不能在朝堂上明着奖赏,但又不能毫无表示寒了他的心,所以才要来借皇后的手。

午饭用毕,慕容铎只道政事繁忙也没再久留,皇后面上一片温婉,也没有强留,恭敬地目送圣驾出了鸣凤殿。

旁人都道温家好福气,一对姐妹相继为后,又得蒙盛宠,乃是大楚数一数二的尊荣世家。然而其中的苦楚,只有温月如自己最清楚,慕容铎年轻时确实深爱发妻,但作为英明的帝王,越是爱重哪个女子,越会格外注重限制外戚的发展,她的两个哥哥仕途都不顺遂,至今都还是外放的地方官,所以温太傅去世之后,偌大一个温家,只能由她一个居于深宫的女子来支撑。

而她自己虽然先后育有一双儿女,但皇帝待她并不上心——虽也不算坏,但却是将那套帝王惯会的御人术用在了后宫而已,不似夫妻,只像是君臣主仆。

温月如自认没有菩萨一样的心肠,愿意兢兢业业一辈子,而后拱手将自己丈夫与他最爱的女子所生的孩子送上皇位,先太子是嫡子,她的潇儿何尝不是?眼见太子的势力越来越稳固,温月如终于决定不再忍下去,铤而走险拉拢苏仁铲除了太子。

现如今,挡在她身前的,似乎只剩一个平王了。

稚儿年幼,她温月如自认也没有独掌朝政只能,所以倘若苏仁愿意彻底与她站在同一阵线,替她扫平一切障碍,她并不介意让苏仁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独揽大权,成为当朝的九千岁,只是眼下看来,苏仁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皇帝久病初愈,如同为了证明自己宝刀未老一般,在政事上勤勉更胜以往。

主子既然愿意事事亲力亲为,苏仁便久违的得了些空闲,期间也去过蓬莱阁一回,陈青鸾还似以往一般忙前忙后地招待,丝毫不顾旁人窥探的视线。

酒足饭饱之后,苏仁也问陈青鸾道,既然她在酒楼里服侍自己这般殷勤,怎一次也不见她在府里下厨给自己预备饭菜。

这一问可不得了,他竟然见识到了素来以心大如斗闻名的陈娘子脸红的模样,她道自己向来只会吃,不会做,点子想出来都是交给厨娘去试验的,若成品好吃,便加进菜单里,若味道诡异入不了口,便就此揭过不提。

苏仁对此的评价是:“陈娘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也就罢了,竟然连饭也不会做,想来是天生就该被人伺候的富贵命,只是不知道当年走江湖经商时是怎生活下来的。”

且说逍遥日子过了没几天,苏仁便接到了皇后的懿旨——所谓劳苦功高之类的套话之后,便是说要赏赐给他几个得力的宫女管理后宅。

这赏赐八成是皇帝示意的,他自然是要高高兴兴地收下,但是既然经了皇后的手,恐怕她不会放过往自己的后院塞人的机会。偏宫里赏出来的人,是皇家给的体面,不能随意处置。

眼下京中出了一桩棘手的案子,苏仁原本打算在东厂住到到休沐才回府去,但接了懿旨之后,便改了主意,他倒要看看皇后又能玩什么花样。

同时,也想看看陈青鸾。

且说晚间陈娘子刚走出蓬莱阁大门,且见李德喜又随侍在对面的马车边,便知是苏仁又来接她一道回去。

刚跳上马车,陈青鸾便道:“督公下次若再来接,直接差人进去叫妾身出来便是,左右那边生意也不需我时时盯着,何必叫督公总是在车里干等呢。”

苏仁道:“不碍事,在车里睡亦或回府睡,对本督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苏公公自来有个习惯,只要不是在办公时间段里,就一定会换下官服,所以每每回府时,在车上便将衣裳换了。现下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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