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才始出头,暮色就已散了半数。抱琴早已按着规矩带了一众侍从到偏房门口,等待着苏子卿应允她们进门侍候梳洗,同时在心里纳罕:近日以来,殿下怎么都是在李公子房里安歇的?难道李公子已经得到殿下盛宠了?

时辰差不多一到,就听苏子卿语带虚弱地喊:“都进来吧......”

抱琴推门入房,四下侍女亦纷纷入了房内侍候苏子卿梳洗,抱琴推开门窗,以便让新鲜空气进入房内。

苏子卿信眼一瞟,便瞟到了一株仲夏所植的丹桂,此时在角落的花盆里怏怏地杵着,花朵早已枯竭落泰。似极了此时身虚力萎的苏子卿。

苏子卿怎么了?她在郁闷。

昨晚在时间还不早的时候,苏子卿就被皇帝招进了御书房。问其原因时,皇帝竟告诉苏子卿,他身上所没有的另一半兵符,极有可能是在李昭仁手上。并要苏子卿速速调查并想办法拿到手。

苏子卿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回东宫时她心里一直在骂娘。

兵符是什么东西?那东西能比得大白菜吗?是那么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父皇难为人之意属实过重,分明就是看苏子卿近来的日子过地太过逍遥,想要阻拦她的清闲自在。

苏子卿愁眉苦脸一路回了东宫,然后就听见抱琴说,李昭仁已经睡下了。

电光闪石之间,苏子卿便激动地想到了,不如半夜趁李昭仁睡着,搜一下他的身。

苏子卿不指望能突然在李昭仁身上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只要能排除兵符是放在他身上的可能性就够了,以便下次想法子在他可能放置的别处去寻兵符。只是苏子卿没想到,自己还没搜完李昭仁的身,李昭仁就已经醒来,然后猝不及防地在她腰上狠狠一掐。

苏子卿什么都好,独独武功不行,且又身娇肉贵地,李昭仁那力气可不是吃素的,顿时疼地苏子卿惨叫连连。

那声音立刻就惊动了暗卫,结果等人推门而入时,看见的便是趴在李昭仁身上的苏子卿。

暗卫们瞅见了李昭仁按在苏子卿腰上的手,立刻一个个摆出一幅了然于心的样子,然后赔罪着离开。

那一刻,苏子卿只觉得,没脸见人了!彻底没脸见人了!虽说被人误会半夜宣淫总比被人误会成白日宣淫要强,但是两者之间的区别差得了多少?

想从李昭仁房里出来吧,结果苏子卿扶着腰一推开门,又看见几个侍女和太监在角落。指着苏子卿的腰,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内容都是些什么“纵欲过度”“肾虚”,话里还伴着一些嬉笑。

苏子卿深吸一口气,暗念着:孤乃堂堂一皇太女,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然后一脸平静地合上了门,却在合上门后...表情那个狰狞啊......

回过身来,苏子卿看着床,再看看李昭仁,刚想说一句:“大丈夫不拘小节,不如我俩挤一挤。”却看见李昭仁瞪着自己的眼后,硬生生把话吞进了肚子里,只得再次在地上打了地铺。

结果睡着睡着,苏子卿就在地铺上落了枕......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

经历了接二连三的倒霉事后,苏子卿她还是得按时上朝......早朝同以往那样,仍是奏一些不痛不痒的事。偶有几个对苏子卿的疲懒成性很是不满意的顽固老臣象征性地参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试图以此鞭策她;又有几个拥护苏子卿的象征性地在父皇面前夸赞苏子卿几句,试图以此表明自己的立场,求得苏子卿的好感。

如此这般了几个回合之后,皇帝才像是想起了什么,点到苏子卿道:“旿儿。”

苏子卿大名苏旿,故皇帝叫她旿儿。这没毛病......默默为自己这难听的名字泪目了一瞬后,苏子卿又恢复到了常态,走上前来:

“儿臣在,父皇可是还有何事还要相商?”

皇帝沉默了会儿,才叹出一口气,道:“旿儿,你也不小了。”

苏子卿一惊。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中东之地有句俗语,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即为大晏储君,年龄也已见长,也该去学学那里的成年男儿一般,适时成家立业了。”

晴天霹雳!魔音灌脑!雪山压顶!

一个李昭仁在东宫就够她受了!还来一个?还是比李昭仁还大的驸马......那以后李昭仁的身份在东宫不得尴尬了吗?呸!谁关心他!

重要的是,以后苏子卿该宠幸谁才能使双方都不会反目......呸!她又不是色胚!想到哪儿去了!

反正这进门的驸马铁定是个娇贵的人,说不定还挥金如土奢靡至极。邀他进门后若是长年挥霍无度,导致东宫花销太多,引起朝臣不满,她这皇太女不是也要被人拉下台了吗?

......苏子卿承认她就是不想招驸马,以上的胡言乱语纯粹就是自己乱找的借口。兵符这事儿还没搞定,又来了个驸马......还嫌她的事儿不够多?顿时之间,烦躁地让苏子卿头都大了。

“父皇!”

想到这里,回过神后,苏子卿赶忙跪下:“儿臣文尚不能提笔安天下,武尚不足上马定乾坤。很多不足还需多加改进。若是早早成了婚,恐怕还会分散了儿臣之心力,令儿臣无法再用功。所以现在成婚,委实是太早了些,请父皇三思啊!”

“你身上的不足不用你说朕也知道,”

皇帝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只是常言道‘成家立业’,自然是要先成家才可再立业。不然等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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