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立志之典范,但妍儿所称善的却是商朝的王后妇好。想那妇好王后屡任军将,征战沙场。统兵攻羌,俘获羌人无数。女子柔弱固然美,然征战沙场分得男子一分阳刚之气而得鼎足而立,何其壮哉。”

“蒙小姐不愧是将门之后,诗书不得家风真传,这份豪爽之气却是喷薄满满。”茅焦淡淡说道。蒙妍听出老师口中批评语气,便不好再做争辩。

“吕小姐可否谈谈您的见解?”矛焦注视着吕芙蕖。

芙蕖起身见礼,“启禀老师,芙蕖昔日读到《左传》,书中记载了一位奇女子桃花夫人息妫,芙蕖却深感其情深意重,他日但愿此身能以此深□□父母,亦能以此深□□夫君。”

“小姐情重。矛焦钦佩。”矛焦示意芙蕖落座,转而看着芈璇:“芈君女,今日颇为沉默,何妨谈谈君女心中,女子该立何志啊?”。芈璇虽是众位女学当中年龄小者,却极聪慧,每每见解独到,讲到繁难肯綮之处,也最是一点就通。

芈璇起身行礼答道:“老师,芈璇实在不知女子该立何志?”

“哦,这是为何?”矛焦问道。

“自古便言贤妃良母,又言红颜祸水,但芈璇觉得那些为世人所唾弃的女子本身却也是可敬可佩的。譬如妺喜,夏桀在位,发动大军攻打有施氏,有施兵败求和,献出妺喜。妺喜让夏桀纵情酒色,导致夏朝走向灭亡,可是于有施氏而言,妺喜何尝又不是一位女中英雄。以弱女之身,担一族之兴衰,此志不可谓不大,如何这样的女子便是千夫所指,万人唾弃。芈璇疑惑,不知立志为何,女子所为何?”

矛焦听完,心下只是大惊,蒙妍武将世家出身,两位哥哥又是人中龙凤般的人物,自幼受到这样的熏陶,身上带一股男儿气概也是自然,芈璇不同,表面温柔和婉,心却比男儿刚烈,矛焦盯着芈璇,认真说到:“小姐所言在理,万物负阴而抱阳,耦中有耦,而世人却往往只穷其一端不能见其全貌。然不能因此而乱了心志。妺喜虽然有功于有施氏,但无论如何却不是我辈效法的典范。”

鼓声响起,矛焦走到讲课台,继续说道:“茅焦觉得,女子立志大抵应如水。老子曾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水性至善,至柔,微则无声,巨则汹涌,望各位女公子善记之。课修时间,大家要将《卷耳》熟记。午后聚众讲学《论语》。下课。”所有女公子起身行礼拜别。

课修时分最是热闹。几位贵族女公子簇拥着秾华公主,谈笑风生好不热闹。蒙妍起身拉着芈璇和芙蕖坐在一起。“又要聚众讲学,最怕这个了。”蒙妍一脸愁态。

“你不是怕聚众讲学,而是怕你毅哥哥吧。每次讲学,你毅哥哥都是滔滔不绝,你就只能支支吾吾。”芙蕖打趣蒙妍。

“是啦,是啦,谁让母亲把两位哥哥生得那么聪明,偏不分我半点惠根。”蒙妍不服气地说道。

“阿璇,你听听,这女子自己不努力,还赖上别人了。”芙蕖仍是打趣。

“妍儿这般也挺好,岂不闻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妍儿虽不善诗才,然骑马箭射样样惊人。总拿诗学来比,也难怪妍儿不服了。”芈璇说道。

“我就说呢,知我者莫若阿璇也。”蒙妍冲着芈璇笑。

“阿璇安慰你,你还当真,女孩儿不正经学这学问,舞枪弄棒,骑马射箭,偏和男子去争,难道秦王还真会封你做一个女将军不成?”芙蕖正色道,因觉得自己年长,平时父母亲对其礼仪诗学教育也是及其严格,三人关系又要好,对于蒙妍的顽皮也总想教训一些。

但是蒙妍哪里是乖乖听训的人,还要和芙蕖对嘴,芈璇连忙转移了话题:“听说聚众讲学新来了一位老师?”

“嗯,此人名唤李斯,楚国上蔡人,原是父亲的门客,因父亲见他学识渊博,书法又极好,儒法两家皆通,便荐他做了这太学的师傅。”芙蕖答道。

“这么厉害么,比起矛师傅如何?”蒙妍只是不信。

“自是各有所长,妍儿忘了刚刚师傅的讲的万物负阴而抱阳么?不过我倒是听得一趣事。”芙蕖只是打住。蒙妍顿时来了兴趣,拉着芙蕖的手,只是催促着芙蕖快讲,芈璇也十分好奇。“此人年少时,为楚郡小吏,一日如厕,见厕中鼠,食躁矢,见人犬仓皇逃之。而入仓中,观仓中鼠,食米粟,人犬无忧。于是李斯感叹曰:“人之贤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他居然将自己比作老鼠,我看此人比矛师傅差远了。”蒙妍不屑地说道。

芈璇却有自己的想法:“老鼠虽是人人喊打之辈,但他这番证悟却也不无道理。生而秉天赋之资者本就甚少,如我等,聪明才智本就无差,而或富或贱,或荣或衰,时局与处境不可不谓重要,此即时势造英雄。”

“阿璇说的有理。”芙蕖点头称赞。

蒙妍倒是不耐了:“好了好了,不说他了,今日天气甚好,我们出去玩吧。今日我可带来了一个好东西。”蒙妍神秘地从身后拿出一个雪白的鸡毛毽子,芙蕖和芈璇眼中皆露喜色。三人自是将话题抛开,来到庭院旷地踢将起来。蒙妍诗学虽不着力,然玩耍射箭各样精通。踢毽子便是她的拿手绝活。三人本是一起玩耍,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蒙妍一人的毽舞独秀了,前后左右,上下翻飞,或提或拐,变化多端,一时吸引眼球无数。

午后聚众讲学,男女公子各列东西两侧,依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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