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烟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静静趴在地上,脑子却已迅速的转了起来。虽然刚从昏迷中醒来,头仍有些昏昏沉沉的,但她却仍能确定,刚才的惨叫声绝非队长林依的声音。

既然不是队长,那这里的一切就与她无关。

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从前是被欺辱、歧视;接受训练,成为特工之后,感受最多的却是冷漠与血腥,唯一能让她信任,令她卸下心防、不顾性命、不计得失的就是队长林依。

这份情感是在太多的休戚相关。生死与共之中培养出来的。

既然不是队长,那就与她无关。只是,这里究竟是哪儿,自己怎会到了这里?

而队长呢,她如今又在哪儿?

一想到林依,她就不由的一阵紧张,但很快的,她却又忍不住暗暗嘲笑起自己来。

自己等二人是同时中伏的,既然自己无事,那么……队长她也应该无恙才对!

只要还活着,相信以队长的身手与智慧,不管是怎样的绝境,她都一定能够生存下来的。而她,也一样。只要还活着,她就相信,终有一天,她们定能再聚。她对此毫不怀疑!

如此一想,杜若烟立时心神大定。

惨叫声慢慢止歇,屋内静寂得似乎只余下呼吸的声音。

或者,准确说来,是整个屋内只余下两个呼吸的声音。

一个,是她自己的。

另一个,细细听了片刻,她微觉诧异的蹙起了双眉。

此人的呼吸声怎会这般平缓悠长?那是一种异乎寻常的平缓悠长,其呼吸的频率不到常人的一半。也就是说,常人的呼吸频率一般在每分钟十六至二十次之间,但这人的呼吸频率却只有五至八次。身为一名能力超群的精英特工,杜若烟深知,人呼吸的频率与其身体因素息息相关,若是比常人快,那或可解释为紧张、兴奋或身体等方面原因。

但若是平缓悠长的到超乎一般常人的范围,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个人,绝非普通人。

事实上,像这样的呼吸声,杜若烟也曾见识过,那人乃是特工队的首席客座教官,曾教导过她们短短十天。在这十天里,她所学到的东西,却在后来的特工生涯中让她数度逃过一死。

就在这时,一个清冽如水、淡漠似冰的陌生声音倏忽响起,打破了一室沉寂。

“杜若烟,你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杜若烟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竟已不再是她早已习惯了的利索简洁的衣服,而是一件柔软细滑的丝质长衣。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没有动弹,只是平心静气的使自己镇定下来。

这会不会是一个早已设好的局?镇定下来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脑海的就是这个念头。

昏迷前的最后一幕顿时浮现脑际……可是,不会,应该不会!

虽然仍想不明白左教官为何要那般对付队长与她,但她知道,这件事与她并无任何干系,而她也相信,队长对这事必然也是满腹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事实上,若是早如此,她们固然还是会选择出手,但却绝不会选择以这样的手段来硬撼。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脑子里

瞬息千里,片刻之间已转过无数的念头。最终,杜若烟还是得出一个结论,此事与左教官等人有关的可能不大。只因目下的科技早使得严刑逼供之类的事情成为了历史,太多的读心、读脑术使得左教官等人根本无需留下活口,就可知道一切。

如此一想之后,杜若烟慢慢坐直了身体,表情木然的往声音的来处看去。

不管是在什么复杂的情况下,木然的表情总是不会出错的。

目光落在正闲适的坐在她对面的那人身上时,她有片刻的愣神。

说话那人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张檀木八仙桌边,年约二十四五,容颜清俊出尘。

她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

男子正在微笑,薄薄的红唇微微上挑,嘴角笑意温存,眼神却如万年不化的冰川一般凛冽阴寒。显然,杜若烟醒来之后不哭不闹的行径让他颇觉无趣。

这个男人绝非善与之辈!凭借着特工的本能杜若烟立即就给眼前人下了定语。

而看他神情,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应该都是他所为。那么,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杜若烟心念电转,但在她还未曾想到对策之前,那男子却已轻轻笑了一声,声音极是柔和,但听在杜若烟耳中,却是无由的令人心寒。

男人淡淡回头,吩咐那名刚刚进来的某保镖:“将她带去监狱,就说是我送去犒赏的!叫他们慢慢玩,别一下子弄死!”

监狱?犒赏?他的意思难道是……

杜若烟倏然睁大了眼,但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丝声响,皇甫寅却已抬起手来,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杜若烟只觉劲风扑面,下一刻,她已失去了活动与开口的能力。

似是连看也都懒得再看她一眼,皇甫寅淡漠的一挥手,那名黑衣蒙面人已不声不响的俯下身来,如同背口袋一般将杜若烟丢上了肩头,无声一躬之后,飘然出房。

杜若烟被那人重重一抛,砸得胸腔处好一阵疼痛,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后,疼痛才慢慢平息下去。该死的,居然是点穴术。这门中国古武奇术早已失传多年,想不到今日自己竟有这等机缘尝到它的滋味。杜若烟心中暗暗叫苦,却也无可奈何。

皇甫寅将她送去监狱,她并不害怕。但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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