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廊上。

祖父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入宫选秀,也该尽快准备起来了。

之前祖父慨叹,自己沉溺于无聊的感情,那么接下来,她需要利用的,就是这份无聊的感情了。

她知道一件事,是连霍长阳和霍东来这种掌权之人都不知道的。

其实,霍太后是很厌恶秦泽的!

虽然先帝在的时候,葛贤妃娘娘就奉承侍奉霍太后极为周到,燕王也对秦聪极为恭敬,但太后其实非常厌烦秦泽,只是一直隐而不发。甚至葛贤妃和秦泽自己只怕都不知道。

她之前作为霍太后心爱的侄女儿,经常入宫陪伴,很多事情冷眼旁观,才能体会到这种微妙的心理。

景耀帝晚年越发宠爱幼子,对年长的太子日渐冷淡。而幼子之中,最得宠爱的就是十皇子秦泽。

也许帝王都是同样微妙的心态,随着自身日渐衰老病弱,对年富力强又朝臣拥戴的太子,都心存忌惮。反而对讨人喜欢的幼子没有那么多纠结了。

因为几次责骂秦聪而赞扬秦泽,所以霍太后对这个庶子也有些厌烦起来。只是葛贤妃原本就是她的心腹之人,也不好表现出来,但却瞒不过日常陪伴她又心细的霍幼绢。

霍太后和霍家,真的能如此铁板一块吗?她坚持入宫,便是为了撬动这其中微小的裂痕。

*****************

随着春暖花开,京城的风景迅速变得绿意盎然起来。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转眼已经进了五月,常来往的行人也都换上了轻薄的衣衫。

这样和煦温柔的日子里,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场选秀开始了。

京城和各地进京的秀女共计两千余人,在进过内务府各司局的头一轮挑选之后,有资格殿选面圣的三百一十七人。

每一次选秀,对京城来说都是一桩盛事,不仅脂粉铺子首饰作坊能狠赚一笔,街坊之间也少不了对宫中贵人琐事的议论。

今年比起往年来,尤其比起景耀帝时候的选秀,规模无疑小了很多,尤其高门贵阀之内,并无多少淑女应选,也许是因为新帝身体孱弱,并不耽于女色,也许是因为宫中小皇子刚刚夭折,霍太后尚未从悲恸中走出,专门下了旨意这次选秀一切从简。

在所有秀女中,最引人注目的,当然就是霍家嫡女霍幼绢了。这个传说中要入宫为贵妃,还引动了德王叛乱的女子,在京城引出了无数闲话之后,最终还是入宫了。

******************

秦诺沿着流光殿东边的回廊缓步走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遥遥传来。

东边的储秀宫是众秀女云集的所在,比起宫中因为小皇子夭折而带来的沉闷压抑,这一处宫室充满了新鲜的活力。

他不禁停下了脚步,她也里面吗?正在干什么?有没有想念自己?

“九弟。”身后传来一声招呼,秦诺转头,是秦勋胖胖的身影。

不知是否错觉,一段时间没见,秦勋好像比上次瘦了很多。

原本清秀的轮廓也显了出来。见着秦诺,笑容依然和煦:“听说九弟你先我一步入宫,没想到在这里见着你。”

耳边传来黄莺儿般婉转的歌声,不知道哪个秀女,似乎在院子里练嗓子。

秦勋声音顿了顿,笑道:“今年的秀女似乎很不错嘛,可惜咱们兄弟都是没份儿了。”

今天几个人相继入宫,都是为了一件事。

推辞选秀指侧妃。

大周三年一度的选秀,不仅是为了皇帝充实后宫,也会为各宗室王府指人婚配。原本秦勋三人都会被指一两位侧妃庶妃的,考虑到如今宗室凋零的现状,也许会更多。

但三人相继入宫,将这份“福利”推辞掉了。

自己是因为实在没有兴趣,秦泽是一心大业,又刚刚与霍氏女定亲,而秦勋呢?

秦诺笑了笑:“听闻七哥近日修身养性,连自己王府后宅的美妾都遣散了不少。”

秦勋嘿嘿笑了两声,道:“以前是年轻不懂事,难免荒唐了些,如今都什么年纪了,还沉迷这些玩意儿,实在丢脸。所以都给了银子打发了出去。”

“倒是九弟你,身边没有一个伺候的,还推拒了今年的指人,难道是对那一位还念念不忘?”他冲着储秀宫的院墙挤眉弄眼笑道,“美人嘛,都是那么回事儿,什么高门贵阀的小姐,一个个势利得很,只怕还不如普通小门户的知情识趣,体贴周到。”

原本自己与霍家的婚事已经在京城圈子里传来,如今霍幼绢又选择入宫选秀,京城之内难免议论纷纷,多是指责霍幼绢背信忘义,一女两嫁的。

他也被人议论了一阵子,但大都将他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又是一个被美色所惑,却落得一场空的倒霉备胎。

秦诺不想多说,随意应付了两句,就转身告辞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秦勋冷哼了一声,也领着侍从出了宫门。

上了马车,行走在官道上,秦勋问道:“已经打听清楚了?”

侍从躬身低声道:“属下已经探听清楚,裴家小姐确实每隔三五天都要到那里游玩。”

秦勋嘴角翘起,事情成败,在此一举了。


状态提示:57.选秀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