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闻言望向那疯癫道人,本在议论的众人也望向他。

狗子他爹拖着下巴说道:“若是不想二丫头名誉受损,赵家与慕家结亲最好不过了。”

“慕家二丫头怎么配得上?”人群中有人说道。

“村长家三儿好歹是个秀才,岂能说个山野村姑?聂三娘也是县里胭脂铺的小姐,识文断句的,慕家那烟子啥都不会啊。”

慕老娘一听不乐意了,手支着腰,朝那些人吼道:“我家烟子怎么了?不比你们家闺女强?我家烟子会做饭会打猎还会认草药,你们家的会吗?”

王婆因先前慕白的事心里有愧,见状忙解围道:“都说高嫁,女嫁男岂有配不上之理,我瞧烟子配三儿挺好的,再说烟子的容貌在这十村八寨都挑不出第二个。”

赵大瞧向他三弟,见赵与清本通透的人儿竟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羞怯的低着头,面色苍白。

赵大心下想三弟定是不愿意的,忙开口解围道:“我弟的婚事,还得由父母做主。”

方婆闻言嘴抖了下,摸着额头道:“也是,这婚姻大事还得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暗道自己一心想帮慕家,竟没摸懂赵家的心思,倒显得她多嘴。

方婆偷偷打量赵与清,见他面色苍白,像是不愿意又像是在挣扎什么,顿时一头雾水了。

“那道人不是说烟子短命吗?”柳家的插嘴道。柳家的以前是想将她家闺女嫁进赵家,是去年同赵家的提了一回被拒绝了,方淡了心思。但听到说要将慕家闺女的说给赵家,柳花花的娘自然不愿意了。

好亲事柳花花攀不上,自然不能让慕风烟攀上。柳家和慕家就是一直不对盘。

村里看热闹的,有几个明白的,也不吭声,只看柳花花的娘和慕老娘怎么斗。

慕老娘本来没将赵与清和慕风烟订亲这事当个事儿,但见柳花花的娘开口,忙道:“柳婶子,我家烟子怎么短命了?呵,我告诉你我家烟子会活的好好的,不光要活得好好的还要嫁给三儿做媳妇,生一堆白胖小子,气不死你。”

疯癫道人乐呵地拍着手,大笑道:“好啊好啊,那丫头要个福大命大的贵人挡着灾厄方能活的长久,我看这村里除了你家自己养的这傻娃子就只剩下这个小秀才爷了,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吧!”

众人见赵与清脸色不太好看,这事没人再敢插嘴。那疯癫道人前言后语说的颠倒,众人只道这人疯癫又惹人烦,便同赵家和慕家说了些安慰的话后,各自散了。

赵大忧心赵与清,忙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赵与清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淡淡道了句没事。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他长这么大,所思所想从来都是读书科考,今日陡然有人谈及他的婚事,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几乎从来都没想过订亲,也没有想过该娶什么么样的女人作妻子。

恐惧过后,他认真的想,如果是让风烟做妻子,他想她应该是个好妻子,可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好丈夫?他活了一十六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必须为人夫为人父……

他在惊恐之中红了脸,暗骂自己多想,他一心攻读,眼下他该操心的不是这些。

赵大见他弟的脸一会白一会红,心里暗生疑惑,也知他弟性子沉闷内敛什么都不同旁人说,担忧地问道:“三儿,你若是不喜欢旁人说你去同他们说,保管他们再说一次我打他们一次。”

赵与清闻言忙摆手道:“大哥,你别。”

他只是说不清楚,有很多事情他自己都没弄懂,又何苦让大哥苦恼,说了也无济于事。

赵大看着他,叹了口气道:“既然回来了,今后便安安心心攻读,你不知娘这几日为了你的安危日日诵经,你若是好好的,整个赵家便会好好的。”

闻言赵与清清水般的眸微动,沉声道:“我明白的。”

一日一夜未曾合眼他没有觉得累,然谈及整个赵家,他觉得既胸闷又疲惫。时至今日他不曾弄懂,除去考取功名他还能做什么。

“我先回去吧。”他温儒的说道,纤长的睫羽微垂着,他转身离去。

药房里张甚在替慕风烟缝合伤口,褚尉不错眼的凝视着那少女血淋淋的手臂,眉头深皱。这女孩是醒过来了,却仍装着昏睡的样子。他极薄的唇微扬起。

慕风烟是醒来了,醒来的那刻真恨不得自己昏死过去。外头很嘈杂,全身疼到没有一丝力气,手臂上针穿过皮肉血管的痛苦,令她的大脑已无从思考,她已疼到对这人世深感疲惫,她如死尸般躺着,空洞的大脑什么都不敢去想。

她本是极怕疼的人,却在最痛苦的时候疼的不敢睡去。

当时间空间停止在这一刻,一行清泪滑落她的眼角。

似乎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她若是死了,也只会成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她隐约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的另一只完好的手,她眼角的泪被人轻轻拭去。

“风烟……”那声音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不厌其烦的为了拭掉眼泪。

她本无从宣泄的情绪,得到温柔安抚。她将脸颊贴上为她拭泪的手,她想若是能在死前被人温柔以待,也知足了。

原本被巨大的痛苦折磨的连昏睡都不能的慕风烟,竟在这一刻沉沉的睡去。

“遭了!没呼吸了!”张甚惊恐的探上慕风烟的鼻。

须臾,张甚转摸上慕风烟的脉搏,不禁冷汗淋漓而下。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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