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你说掌柜的为何突然不想将酒卖个集贤楼了,之前她还嘱咐我尽力和集贤楼的当家的去磨……”吕厨子愁眉苦脸的说道。

林洛蹲在煮酒的大锅边,撑着下巴道:“刚才说起凉州冯家,掌柜的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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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风烟骑马到镇关花了一个多时辰。

去年冬月的时候她来过镇关一次,镇关的守卫同她说每月十五的时候才有驿差来送信。

她去漠南从不走镇关,都是走的圣雪山,然而只有极少极少的人知晓从圣雪山能到漠南去。

镇关的关卡设的并不高,不过她从未靠近过那些关卡。

慕风烟走几步就能见到军营,穿过前三个军营就是驿亭,从各地来的驿差和信差将他们带来的信件集中在驿亭里,再由当地的信客送到每户人家手中。

只是信客派信的速度太慢,有时年头的信到年尾才能收到。

“又是你啊。”守卫驿亭的士兵老远瞧见了她,挥手同她打招呼。

慕风烟认出他来,道:“冬月来时你同我说每月十五才有送信的驿差来,今日那驿差来了没有?”

守卫尴尬道:“驿差上月未来,这月仍未来。”

慕风烟皱眉,未曾想到古代的驿差这般不靠谱的。

她猜慕白给她写的信都是在路上给丢了。

这倒是令她无端的怨起古代的驿差来,若她要是能当官,头一个整改的就是驿站。

——气疯了都。

“呜——”

远方传来草原上号角的低鸣。

慕风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正是镇关的关卡的方向。

“怎么回事?”慕风烟皱眉问道。

守卫也皱眉远眺。

号角一声是有风吹草动,二声是有敌情,三声以上是有紧急军情。

“恐是又有草原的牧民接近镇关,不碍事的,这种事三天两头都有。”守卫笑道。

慕风烟点点头,牵着马离开了,离开前同那守亭的守卫道:“若是我家人下月还未回,下月十五我还会来的,我叫慕风烟,若是有我的信件你一定单独给我留着。”

“你放心好了,你的信我一定给你好生收着。”

他说完。慕风烟从马鞍上解下一个酒囊扔给他,道:“用酒答谢你吧,我也没啥别的东西了。”

守卫接过酒囊,双目晶亮。

“如此谢过了。”他笑道,将酒囊宝贝似的收好。

慕风烟微眯眼,边关将士不至于逢年过节的时候连酒都喝不上一口吧?

慕风烟牵着马穿过军营,她一身男女通穿的灰白衣裙,围着自制的深灰色羊毛围巾,加上简单的马尾,粗略一眼认不出她是个姑娘。

她走过军营时意外的发现,镇关的兵士们很多都穿着春秋才穿的战袍,在这样冷的季节,他们暴露在外的肌肤有明显的暗疮、冻疮,有的手指皲裂的严重到拿不起刀剑操练。

这就是君朝镇关的士兵。

——极贫,极弱。

朝廷不会穷到连士兵的衣物都给不起,她所见到的长安城可比拟现代的都市的繁华。

而镇关,是这样一番景象。

她是军人,家族三代为军,起初因轻度恐血与惧痛,在参军一年后被调往军队的中医研究所。

但仍然改不了,她骨子里的热血基因。

这是她见过的,最弱的士兵。

也许弱的不是他们,只是朝廷。

——这样的君朝是无法在胡虏的马蹄之下存活的。

慕风烟牵着马在军营前久久伫立,深皱着眉头。

“你看什么看?”一个举戟的士兵朝她走来,吼道。

走近了,士兵才发现是个美貌的姑娘,不禁臊红了脸。

“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走吧。”

“你们这里谁负责,我想见你们的大人。”慕风烟沉静道。

士兵一讶,道:“姑娘快走吧,我们的大人不见人的。”

“劳烦你通报一声。”慕风烟仍然坚持。

士兵愈发为难了,“你要见我们大人估摸着也要等半个时辰,这天色也晚了,你是从镇里来的吧,你现在若是不赶回去,一会儿天黑了,夜路不好走的,姑娘还是快回去吧。”

慕风烟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眼为难的士兵,颔首,翻身上马,纵马离去。

慕风烟远去后,方有几个士兵上前来,同那拿戟的士兵道:“也不知我们的宣德校尉怎么了,现今镇关的事全归别将军负责。”

“也不知这姑娘为何要见将军?”

“还有什么理由,想巴结我们的将军呗。”

“不像。她不像是对咱们将军感兴趣的女人。”拿戟的士兵反驳道。

**

慕风烟从镇关回来已经天黑了,她弯去仁寿堂去买了十两银子的黄精、苍术、天门冬、松叶、枸杞……等中药,大约三大袋子,堆在马鞍上鼓鼓的。

“慕掌柜的,你买这些做什么?”仁寿堂的掌柜问道。

“做药。”她淡淡道。

慕风烟素来话少,仁寿堂的也见怪不怪了,问了等于白问。

仁寿堂掌柜抖了抖唇,同她作揖作别。

慕风烟回到酒坊,吕厨子已经走了,林洛仍在煮酒、灌酒。

院里有几个女人,是来买米酒的。见慕风烟牵着马回来,迎上去寒暄了几句。

“慕掌柜,您这脖子上的是什么?”妇人捂着嘴儿笑道。

慕风烟一怔,低头瞧了瞧脖子,淡淡道:“哦,这是围巾。”

“好特别呢。”另一个姑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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