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结界破碎,愤怒的桑玦发丝飞扬,浑身仿佛着火了一般冲出来,双手间正孕育着一团黑红色的神秘力量。
那力量似火,但其中又夹杂着丝丝黑色的毁灭之意,冰魄峰上的数年积寒也比不过她双手间神秘力量的冷入心扉。
这是世间生灵与生俱来对于死亡的畏惧。
“我送你们上天堂!”桑玦面目扭曲,几欲嗜人,双手在心口前轮转,黑红色中渐渐孕育出一只金红色的小鸟来。
李嫣然眯了眯眼,微抬起袖准备祭出元婴之体,既然这弟子已经走火入魔,定然是受到了赫连万城遗留力量的诱惑,如此危险,应当扼杀在摇篮之中。
没人发现,桑玦颈间紫光一闪,一对冰晶玉环突然袭下,瞬间化作无数蕴含着冰雪大道极寒之意的冰箭将桑玦禁锢在方寸之间动弹不得。
“放肆!”
正在处理事情的未殊道君惊觉自身紫府力量的变化,立刻切割空间到了峰顶,他一声呵斥,挥袖间将李嫣然三人扔到了一边,拔剑而刺。
“噗嗤”一声,利剑入体。
未殊道君抽出仙剑,桑玦双手中孕育的力量被击碎,恍然伸手摸了摸胸口,汩汩血液汹涌流出,瞬间染红了白嫩的手指,顺着手掌流到手腕,最后滴落到了雪地中,若红梅点点盛开。
桑玦看着血,整个人往后倒去。
事情前后发展不过刹那。
“啊!”云关月惊叫一声捂住了嘴,赶忙上去准备扶人。
不料师父却比她更快一步,在收回剑的同时就转身接住了倒下的人。
未殊道君将人抱起,转头对惊愣的李家姑侄道:“桑玦顽劣,我代她向你们道歉,明月送她们回去。”
云关月道号明月,她立刻挥手一道绿光先给人止住血,结果却发现根本止不住,有些犹疑:“师父,我去帮忙疗伤吧。”
“不用,她气血攻心,放点儿血也好。”未殊道君抱着人转身就往峰顶另一侧的时雪宫中掠去,他刚才用仙剑趁机暂时封印住了桑玦体内的天火,必须赶快弄清楚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冰魄峰上漫天飞雪中,李金枝刚才又惊又怕,此时缓了口气,问:“姑姑,未殊道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嫣然容颜冰冷,完全不因为他刚刚毫不留情刺她人一剑而感到高兴,她指了指越加大的风雪,冷冷道:“这就是他的心情。真不知那桑玦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送她们回去的云关月心怀担忧,听见她们说话没好气道:“李真君请慎言,我师父和桑玦绝对不是你们所想的那般龌蹉。”
“诶,龌龊?”李金枝愕然,“她不是未殊道君的关门弟子么?”
“……”云关月惊骇,是啊,她怎么也跟着李嫣然想歪了?天哪,她可不喜欢师父这样随便戳人心窝子的人。
“你们别想太多,师父自有定夺。”云关月脑袋一团浆糊,决定赶紧送走了这对麻烦的姑侄,然后去找几位师弟商讨去。唉,每到这个时候她就好怀念大师兄。
另一边,桑玦第一次凝聚属于天火本源的力量,结果却被截了胡,整个人都不好了。再加上那一刺中心窝的冰冷一剑,她此时冷得瑟瑟发抖。
“你不要出来,太痛苦了,你会受不了的……”
未殊道君将人放在洞府中,听桑玦在那儿自言自语着什么,他将手放在她额心探查,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叹气,有些犹豫,她师父雁回又不在,一切只有他帮着做主了。
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她师父虽然不在,她师祖却是在的。桦阳道君虽然在渡三劫九难中琉璃火劫,平日疯疯癫癫,但近日好像清醒了许多。
说起来,桑玦和她师父不太像,倒是跟师祖桦阳道君挺像。
未殊道君先治好了自己刚刚刺中的伤口,然后安抚好混乱的桑玦,接着就招来了在四处玩耍的桦阳道君。
桦阳道君面庞清秀,身姿修长,他一身白袍,头上带着紫色花环,怀中抱着一堆果子,惊疑瞧着躺着的红衣桑玦。
未殊道君看见他这个样子,心中都在吐血,他洞府中的绝佳灵药是不是已经秃了。
“师伯,你来得正好,桑玦结丹了,快为她取个道号。”
桦阳道君悄悄靠近桑玦,仔细观察了一阵,然后猛然跳起:“好难,好难,我的徒孙怎这般命途多舛?”
“师伯,您清醒了?”未殊道君有些疑惑。
桦阳道君直起身子,绕着桑玦转了转,他将那堆果子放在了桑玦身边,扯下头上花环,白皙的脸皮上有些羞愧之色。
他朝未殊道君作了一个礼:“多谢师侄收留,我已经安然渡过火劫。”
见未殊道君不解,桦阳道君指了指桑玦:“我徒弟雁回一向不收徒,这一收倒是收了个好徒弟,身带天火,我见此猛然从火劫中清醒,当真不亏。”
对于他人的修行,外人不好多言,未殊道君只是恭喜,然后便询问桑玦的情况。
他们两人虽然都被称作道君,但他是虚名,桦阳道君却是实实在在渡过一劫的一劫道君,所见所闻,千奇百怪,懂得自然比他多。
桦阳道君伸手搭上桑玦手腕,一缕青色灵气绕着手臂就钻入了桑玦的身体,片刻后,他面色不善看着未殊道君。
“师伯?”
“谁给她修行的《清源御女心经》,简直可笑,难不成我的徒儿还是那种千般困苦修行只为找个好道侣的女修吗?”
未殊道君闻言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