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云购买了下午场的恐怖片。
因为不是周末，又是昏昏欲睡的下午，有这份闲心和兴致来看恐怖片的只怕没几个。
而这一场，只角落里有三五个观众。
两人抱着爆米花和饮料找到位置坐下来，一边小声交谈，一边等电影放映。
“龙队长，花的钱等我发了工资还给你。”受传统文化的影响，李沚不习惯花女人的钱。
龙小云眉毛弯了弯，眼神中有着一丝说不出的幽怨，“要分这么清楚吗？”
李沚点头。
龙小云气得贝齿咬住唇瓣儿，心道：大榆木疙瘩……
银幕上播放了几则没营养的广告之后，放映厅的大灯忽然熄灭，电影要开始了。
慢慢地，阴森的背景音乐飘了出来，呜呜呜呜地，好像有人在耳边轻喃，又像在远处诡笑，时远时近，时高时低……
那巨大的幕布上突然闯出一个白衣、黑色长发遮面的女人。
这时音乐铮铮作着回响，就像有人拿着锯条在钢丝上来回摩擦，那声音既刺耳又发颤。女人猛地抬头，大幕里传出嗷地一声。
那女人漏出半张埋在阴影里的纸白的脸，一只黑洞似的眼睛盯着屏幕外的观众，挂着诡异笑容的血色嘴巴忽然大张，露出两排尖锐的犬齿……
“我艹，吓死我了。”一个男观众捂着心口大骂。
“太假了，背景音乐low到爆，化妆技术太次，跟鬼屋一个水平。”
龙小云也吐槽这破电影，垃圾片，一点儿都不吓人，让老娘怎么往李沚怀里钻？
就在这时，那女鬼诡笑一声，头往前伸啊伸，几乎就要穿透幕布扑出来。
李沚眼皮一跳，忽然抓紧龙小云的手。
龙小云心里一乐，眉眼弯成月牙，就势就要靠在李沚的肩上，可脑袋刚歪到一半，就被李沚推了回来，“龙队长，这里闹鬼，你往外跑！”
不给龙小云追问的机会，李沚立即跳出沙发，踩着一排排座椅靠背奔向银幕。
“别看了，有鬼——”李沚大喝一声，“快跑！”
“我尼玛，快看啊，有个傻逼吓疯了嘿——”
“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还怎么看？”
“艹，又他么吓我一跳。说你呢，这是电影院，不是你家炕头，有没有点儿素……妈呀鬼——”
两三个起落后，李沚跳上大幕前的舞台，刚好拦下扑出幕布的女鬼。此刻，银幕上满是滋滋叭叭作响的雪花，晃得整个放映厅明暗不定……
龙小云率先回过神，冲到门口，喊道：“都闭嘴，快走！”
“艹，用你瞎逼叨叨……”那几个观众骂骂咧咧冲向门口。要不是人命关天，龙小云保不齐暴走踹人。
另一边，李沚飞快夹出黄符，念罢点符咒，黄符顿时腾起符火。他看准那女鬼的眉心，用力筑下去。
面前阴风骤起，李沚一招扑空。再去找女鬼时，忽然背后传来腐臭味道，李沚脚步一变，以奇怪的姿势转身，出手。符火正打向一只偷袭的鬼爪，那女鬼惨叫一声，疯狂地扑下舞台，撞到座椅上，又翻进过道里。那座椅也沾上了几点火星儿。
李沚怕火势变大，连忙跳下去灭火，却没注意一个黑影钻出女鬼的肚皮，向人群掠去。
两个男人挤在门口疯狂搬动门把手，“我艹，门怎么打不开？外面有没有人，快开门！”
这两人撞了几下门也没撞开，急得脑门冒汗，恰在此时，脑门忽然一凉，阳火被冲，昏死在地。另外几个观众吓得连滚带爬又往回跑。
龙小云只感觉脊背一凉，好像有一只冰冷的手触及自己的身体，她不禁瑟瑟发抖，慌慌张张地去掏枪……
李沚踩灭火星儿，正看见龙小云异样，他瞥了眼烧作灰烬的地方，暗骂一句，就好似急流冲出，呼吸之间站到龙小云身边，点着符火打向她的背后。
那黑影一窜，跑掉了。
李沚将龙小云牢牢护在身后，说道：“你的子弹对它没用——有我在，别怕！”
说着，他从腰包里取出鬼头符，念道：“九丑大圣，赤发魔王。群魔畏伏，妖怪潜藏。随吾咒召，立降坛场。”砰地一声，黄符中钻出一个光屁股蛋的小胖娃娃，正是那九丑大圣。
“小九，保护龙队长。”九丑大圣乖乖点头，坐在龙小云肩头上，一对大眼睛警惕地打量四周。
“啊——”这时，那几个乱跑的观众中有人摔倒，发出惨叫，“别，别过来，我还不想死啊——大哥，快来救救我啊——”一个梳着马尾，脸色苍白的女生冲李沚求救。
那黑影一股脑钻入马尾女生张开的嘴里，女生被呛出眼泪，呜咽几声，便开始剧烈地抖动身子，而后发出桀桀怪叫，微微抬头，那双眼泛起绿光，阴森森地笑容挂在嘴角。
李沚眉头一皱，顿足便冲过去，转眼来到女生面前，期间蘸了朱砂粉在左手掌心画符，对准女生眉心按下去。
那女生张嘴去咬李沚的手掌。
李沚将手一翻，从下面掏向女生的下颌。
嗡地一声，那女生束发的皮筋崩开，长发往脑后乱飞。因为痛苦，口中发出一声惨叫，几缕触手版的黑气想要从女生口鼻耳朵里往外冲，却始终超不过一寸长短。
“茅山……茅山困鬼掌诀，你是茅山弟子？”女生张嘴，却是一个阴翳的男人声音。
“你是王帅从鬼市找来的那只老鬼？”李沚反问。
“是青木告诉你的吧？”
知道青木，这便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