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也累了,答应了一声,抬脚就走了。

窦宏朗木了一下,她是没听懂意思吗?无语的看了眼练竹,你什么破眼光?

练竹倒是听懂了,劝道:“她才来,你怎好不给她做脸?”

窦宏朗道:“我倦了。”

练竹笑劝道:“她一团孩子气,懂什么?你只管去她屋里歇,她还能强了你不成?”

窦宏朗没答话,径自进了练竹的屋子,唤了丫头来伺候他梳洗完,倒在床上就睡了。练竹无法,只得派珊瑚去安慰管平波。珊瑚走了一趟,回来悄声道:“婶婶你是白操心,她自去厨房打了水,比叔叔睡的还早呢!”

练竹:“……”

贝壳低声调笑道:“我们管婶婶不似世俗之人。说她甚都不懂吧,昨夜里那样厉害。说她厉害,又似个孩子。也不知她家怎生养出来的。”

练竹道:“有什么好笑的?她早早死了母亲,只一个父亲拉扯到这么大,哪个同她讲这些?不管怎样,昨夜里是她救了我们的命,旁人我管不着,我手底下的人要学了那些个什么忘恩负义,我可是不依的。”

贝壳讪讪的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婶婶别恼。”

珊瑚也道:“婶婶是不知道,乡间什么粗话都有,她未必就不知道。只她年纪还小,依我说过几年再圆房也使得。姑娘家似她那般能吃的少见,可见还在长高,不急一时。”

练竹叹道:“你们今日也瞧见了,胡三娘养大了儿子,就养大了心。我们只有那个宝贝疙瘩,不多生几个,屋里还有我立足的地儿?”

此话听得珊瑚贝壳也叹了,她们家婶婶,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不好。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怎地就连个妾都辖制不住。娘家只劝她索性多纳妾,可是一个都无法,难道两个就有法儿了?胡泼妇就够难缠的了,再添一个管大刀,日子还怎么过?

珊瑚经的事多些,细细回想起昨夜情形。先是有打杀声,肖金桃喊人往屋里撤。管平波一个新来的,就能跑到厨房摸了把菜刀,再跟着溜进正房。这得有多快的反应?她还能跟胡三娘叫板,跟老倌撒娇。能识字能算数能杀人,还有什么她不会的?那日他们路过刘家坳,还说她伯父喊了七八个壮汉抓她,真是不要脸。现想起来,没有七八个人,只怕奈何不得她。若她记好也就罢了,若她是个忘恩负义的,又待如何?珊瑚心想:她家婶婶的性子实在太不中用了。可见果真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家书读多了就魔障了,还不如不读书,抄起菜刀砍的老倌不敢生二心才是正道。现都叫什么事儿!

可事已至此,还能怎样?珊瑚再次叹了口气,揣着一肚子担忧,打练竹睡了。一夜无话。

赤诚相对的时候,求别用长辈逗晚辈的语气,很违和啊!管平波默默穿好衣服下床,又被窦宏朗叫住。

管平波无奈的回头:“还有什么?”

窦宏朗跟雪雁齐齐笑出了声,雪雁道:“好婶婶,你也不帮着叔叔拿衣裳,就走了。”

管平波心中暗骂,一个土财主,还摆出爷的款儿来,是不是还要她跪着替他穿衣穿鞋啊?然而识时务者为俊杰,管平波抖开衣裳,欲替窦宏朗穿着。窦宏朗偏偏逗她,僵着身体不配合,雪雁在一旁笑个不住。

管平波阴测测的道:“老倌,你知道什么叫过肩摔吗?”

窦宏朗又是一阵大笑,搂住管平波的腰,将她圈在怀里,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你什么时候才长大呀?”

管平波默默吐槽:知道老娘未成年还睡的那么干脆?

雪雁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拿过衣裳道:“罢,罢,我来伺候吧。婶婶昨日的裙子,我连夜洗烫过了,挂在架子上。今日张裁缝至少送一套过来,有两套换洗的,就不必那么赶了。”

窦宏朗放管平波去穿衣,对雪雁道:“少衣裳又等张裁缝那乌龟作甚?进城买几套便是。”


状态提示:65.石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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