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嘘过后,赵德芳斩钉截铁的对杨七道:“本王觉得,本王最缺少的是兵马。只要本王有足够的兵马,就不是我二叔能随意拿捏的人了。”
“愚蠢。”
杨七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讥笑道:“你一介王爵,还敢碰兵马?只要你敢碰,你就的死。”
赵德芳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扑到杨七身前,激动的说道:“你会帮我对不对?”
杨七咧嘴一笑,笑眯眯道:“还不算太蠢,还有的救,兵马的问题,你不必担心。时机成熟的时候,你想要的兵马,都会握在你手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养望,只要你贤名在外,很多事情办起来,就会顺风顺水许多。
如果你只是养望的话,陛下也不会猜忌你。这更方便你蛰伏和图谋。”
赵德芳正色道:“那本王得等到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成熟?”
杨七用手指在茶杯内蘸上了水,轻轻在桌上写下了两个字。
赵德芳一看,大喜。
他跳下了炕,恭敬的向杨七施礼,道:“一切就有劳先生了,待到他日事成以后,本王一定会恢复杨家的荣光。”
杨七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说话。
恢复不恢复杨家的荣光,其实对杨七已经不重要了。
在他的授意下,老杨急流勇退,卸下了身上的所有官爵,连带着舍去了几个哥哥的官爵。
如今的杨家,已经立在了不败之地。
同时,杨七的这一招急流勇退,其实暗中却是以退为进。
二郎、三郎、六郎身上的官爵卸了,他们在南国,就不用再担心出现什么意外了。
老杨和大郎的官爵虽然没了,可是杨七和杨五的官爵却还在。
代州也成功的被杨七纳入到了杨家的囊中。
代州,现在已经不是朝廷的代州了,而是杨家的代州了。
一下子除掉了赵光义套在了杨家身上的枷锁,杨家反而变的更自在。
杨家现在的情形,很像折家。
唯一缺的,只是一个留后的帽子而已。
杨家脱离了大宋顶尖将门之列,却变成了一个可以和折家一样的将种门庭。
总管一方,成了一个土皇帝,封疆大吏。
旁人都觉得,杨家在这一次朝堂上的大战,输的一塌糊涂。
谁又能看清,这迷雾背后杨家所得到的东西呢?
“当当当~”
一阵轻盈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杨七的思绪。
杨七冲着盯着他发呆的赵德芳眨了眨眼,道:“你还是躲一躲吧。”
赵德芳愕然道:“为什么要躲?本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还是说你这里又朝廷的人监视?”
杨七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苦笑,道:“差不多吧。”
赵德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那我真得躲一躲。咱们两个合谋的事儿,还真不能让外人知道。”
赵德芳在厢房内,寻觅了一下,
没有找到藏身的地方,最后一抬头,攀上了大梁,挂在了屋顶上。
赵氏子孙,特别是太祖太宗两朝的赵氏子孙,基本上都会武艺。
那赫赫有名的太祖长拳,可是他们家传的本事,他们可不能丢。
瞧着赵德芳把自己藏靠了,杨七才清了清嗓子,向门外喊道:“谁啊?”
“空净……”
门外的声音听着有些颤抖。
杨七有些无奈的喊了一句,“进来吧。”
空净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粘稠的、散发着腥味的药,进入到了屋内。
空净似乎不敢和杨七对视。
把药端到了杨七面前的时候,目光躲躲闪闪的。
这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可能藏有一些猫腻。
事实上,也确实有些猫腻。
杨七受伤的这一段时间,一直都是空净伺候在身边。
三日前。
杨七从昏迷中清醒,朦朦胧胧中,感受到有人在为他擦拭身体。
杨七以为在家里,也没有多想。
睁开眼睛后,就看到了尴尬的一幕。
某女,手持着丝绢,沾着清水在给他擦身体。
她盯着他光秃秃的身体,充满了依恋和迷离。
一瞬间,两道目光对撞,一下子气氛就尴尬了。
从那以后,空净再也不敢跟杨七对视了。
杨七从桌上捧起了那个黑乎乎的药,一脸为难,“清裕姐姐,非要吃这个药不可吗?这黑乎乎的,又臭又腥的,感觉像是一坨屎。你让我怎么咽下去。”
没错。
这位名叫空净的小师太,就是曾经的清裕公主。
按理说,咱们这位清裕公主,应该是久居皇姑观内的。
可是她为了照顾杨七,愣是从皇姑观内,搬到了三山观。
舍弃了一切的富贵生活,只想陪在杨七身边。
被杨七唤了一声清裕姐姐,空净的耳根子都在发红。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某人光秃秃的身体。
空净羞得脸色煞红,她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道:“师叔说了,你唯有按时服药,才能尽快好起来。除非你还想继续洗毒浴……”
提到了毒浴,杨七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场面太瘆人了。
杨七清醒以后,经历过一次,打死也不愿意在去经理第二次了。
迫于无奈,老头子只能帮杨七换了药。
想到了毒浴的恐惧,杨七端着碗,使劲把碗里黑乎乎的东西抛进了嘴里。
不论这东西有多难吃,有多臭。
一碗难吃的药,很快就被杨七填进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