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第一次开口说话，我就觉得这个人很讨厌。他在人前是个谦恭有礼的君子，但实际上狂妄都藏在骨子里。尤其是私下聊天的时候，这点表现得更加明显……”
“哦，他对你动手动脚了？”
“这倒没有。但是，他提出过类似的要求，而且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云素木偶似的假笑了两声，“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无法抵挡他的魅力一样，当我拒绝的时候，他显得十分吃惊，大概觉得我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乞丐。”
江遥吃惊道：“他怎么能这样，你们是兄妹啊！”
“对他那种人来说，只要是长得漂亮的女人，都会成为他想要俘获的目标吧。而且他自小在皇宫里长大，耳濡目染，对于所谓兄妹****之类禁忌的看法可能跟寻常人不太一样。”云素露出追思的神色，雪纤的手指轻轻颤抖，遥望天边的眼睛染上一点腥气，缓缓道，“像他那种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宴后，母亲安排我陪他在花园里散散步，他再一次提出了这种要求。”
“你拒绝了？”
“你觉得我会答应？”云素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瞄了江遥一眼。
“不会……”江遥懒散地靠在石堆上，“那他是什么反应？”
“他很生气，说我给脸不要脸，还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哈哈！”江遥不由笑出声来，“他太狂妄了，简直像个白痴一样，竟然当着你的面说这种话！他就不知道半夜里再悄悄动手吗……”
云素翻了一下白眼，显然对江遥的意见不敢苟同。她侧过脸来，眼神清冷若夜空寒星，道：“如果他敢半夜摸到我的房间里，我保证他下半辈子别想当个男人了！”
云素的视线仍投向天外，眼眸里一瞬间有无数明暗交错的光斑闪过，那似乎是过去记忆的碎片，在浮沉的时光长河中又一次泛起在心头。
“第二天，他又找到我，对我说有办法带我离开这里，条件是要得到我的身体……”
江遥嗤笑：“这时候还没死心，他还真是够顽强的。”
“老实说，他那时候的建议，对我而言具有异乎寻常的**力。”云素美妙的侧脸上浮起清浅的笑容，有点血腥的诡谲，“那时我被培养成了一个杀手，母亲用幻境训练我，教我用身体取悦男人，让他们为我痴迷，以方便日后的刺杀行动。”
江遥不禁动容：“你的母亲还真是……跟寻常人不同。”
“是啊。”云素幽幽一叹，“也许我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报复的工具。所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发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沈月阳来得正是时候！母亲从来没有教导过我女人第一次的重要性，在当时我的认知里，也只把这当成了交易的资本。沈月阳的建议，我思考了一阵子……”
江遥睁大了眼睛，一种难言的紧张从心底升起：“你……该不会答应了吧？”
云素的手指狠狠扭握在一起，像要抓碎某种东西，秀眉蹙起，娇俏的鼻子拧紧，似在抒发对于过去的悔恨。
江遥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嗓音微颤，追问：“你同意了？”
云素故意不言，在江遥一眨不眨地注视下，她侧过脸颊，观察着江遥脸上的表情，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
江遥心脏揪了一下，泛起的感觉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些糅杂在一起的苦涩，更多的是茫然和不知所措。他握紧了拳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你……”
“你好像很伤心？”云素的嘴角微微翘起来。
“你怎么能答应他……”江遥心里有无数叱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云素定定地看着他，唇边笑意仿佛更盛了：“你心里一定很懊恼吧，为何给了沈月阳那个畜生，还不如便宜你呢！对吗？”
江遥握着拳头，沉默地摇了摇头。
“不必否认，你肯定就是这么想的。”云素轻笑出声，不加掩饰地露出嘲弄的表情，“你应该怪罪沈月阳，如果不是他一再**我，也许当日只一念之差，我的第一次就会属于你呢！记得当初在西原城，我们俩也是很亲热的嘛，说不定就假戏真做了……”
江遥皱着眉头，道：“你说出来的话，究竟有几句是真的？”
云素默然一下，笑意略微收敛，道：“你不相信我？那你说说，哪一句让你不相信？”
“以你的骄傲，断然不会把逃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关于你跟沈月阳的那些，都是骗我的吧？”
云素露出意外的神色，目光与江遥接触几秒，随即垂下眼帘，咬了咬嘴唇。
“被我说中了？”江遥问。
云素沉默了好半晌，才咕哝道：“真是没趣。”
江遥笑起来：“我已经被你骗过好几回了，总不能一直被骗下去。”
“别得意，你说的不完全对。”云素板起脸道，“当初我的确拒绝了沈月阳，但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骄傲，那时候的我可没有这种东西。”她露出些许自嘲的笑容，“我只是觉得他实在太讨厌了，如果要跟这种狂妄恶心的家伙**，那我宁愿一辈子呆在黑暗地牢里！”
江遥怔了怔，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理由。“但他的女人缘好像很不错啊……”
“有的女人就愿意吃他那一套。”云素耸了耸肩，“反正我是觉得他越来越讨厌了。如果有人能让他从世界上消失，我会很感激那个人。”
“但他对你一直很上心，上回还专程去了西原荒野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