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的军士纷纷准备好了弓箭。
这个形势等于枪口对内,也等于动真格了,大战一触即发。
王雱铁青着脸,看向了司马光身后的陈建明。
陈建明则微微耸肩,意思别看这我,我和你一样现在泥菩萨过河。若在舒州,我老陈的确可以把司马光的命令否决。但这里是无为军,他一到,我就没有帅司治权,所以只能干瞪眼。
“刀下留人!”
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某猫又犹如走太空步一般出现了,一边飞在空中一边大喝第二次:“都不要动,刀下留人!”
展昭每次空降必然会踢一个人,啪的一腿,就给身带重伤又威胁最大的穆桂英一脚。
就算穆桂英以玄铁棍撑在地上的态势,也喷出一口血,拖着玄铁棍倒退出十三步外,双腿在土地上留下了铁轨一般的拖痕。
呼噜——
展昭每次空降也必然把刀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所以现场的人只有魏骑最好欺负,于是展昭落地后,把刀架在了魏骑脖子上。
“……”魏骑很委屈的寻思,怎么每次都是老子中枪?
用刀子威胁魏骑,意思当然是不许无为军平乱。
“咦,展昭你不是跑了吗?本堂都有许多问题要问你呢,你还的正好。”司马光道。
展昭不理会司马光,环视一圈后又大声道:“张方平相公有令:刀下留人。”
汗。
全部低着头寻思老子们知道了,没必要把这四字重复三遍。
王雱则觉得没毛病,重要的说三遍,展昭的确是个明白人。以展昭的尿性三遍后还有人没听懂,出问题的第一时间,魏骑的脑袋铁定就搬家了。
听到是张方平委托展昭来的,先不管他们怎么又狼狈为奸了,司马光双眼发黑,知道此番又无法怼王雱了。也难怪,这次的事在京城不是秘密了,张方平的尿性是哪里有钱就往哪里跑。
司马光快刀斩乱麻的道:“展昭放肆。纵使张方平相公也干涉不到淮西帅司,老夫直接受命皇帝和枢密院,你展昭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意图阻止无为军执法,劫持魏骑将军?”
展昭明显大多数时候是送信的快递员,此时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封文件举起来,淡淡的道:“这封文书,出自签枢密院事王安石相公。文书背景是:张方平相公出京赶赴淮西,恰好遇到进京赴任的王安石,于是张方平相公同时让王相公出具了针对淮西的命令。”
既然如此,当场由无为军推司刘志超接过,开始宣读命令:淮西或将涉及重大隐情,这乃本司和张方平相公合议后之判断,听闻帅臣司马光临时从水疗院出院赶赴淮西,本司认为司马光病体未痊愈,恐将情绪不稳而影响至军国大事,特发令于淮西诸部禁军,自至和元年八月起,淮西禁军暂不接受经略使司马光之命。签枢密院事王安石。
简单说,就是王安石解除了司马光在淮西的禁军指挥权。
依照大宋体制,朝廷不能指挥地方官怎么干。因为他们是皇帝的守臣。
但是朝廷有二次判定权。不能指挥地方,却可以禁止地方干什么。譬如朝廷不能指挥舒州说“你今年必须养一百万蛋鸡”,该怎么干当然是身在实地的主政来判断。
不过舒州主政若不恰当的养一百万只鸡,造成资源过度配置浪费的恶政后,朝廷可以规定“你舒州今年不能再养鸡”。
这就是二次判断权。
枢密院同样,王安石不能指挥淮西禁军去干什么。但可以“不许淮西禁军做什么”。
譬如司马光做出了什么不恰当的行为被王安石监控到之后,王安石虽然不能把皇帝的守臣停职,却可以让淮西禁军不接受任何命令,关闭军营等待新的指令。
这就是枢密院代表皇帝的二次判定权,也是王安石这个角色的用处。
司马光当然可以不服,可以进京找枢密使梁适申诉,甚至可以打御前官司弹劾枢密院。但在官司有结果前,淮西禁军敢听司马光的命令就是叛乱。
在大宋这就是高压线。也是展昭把刀架在魏骑脖子上的原因。因为在王安石亲自签发的“军1委文件”到达之后,若有一丝异动造成流血,就可以默认魏骑叛乱了,一杀一个准。
这是展昭的作用和职责。